命無間
──也許汝與吾,可以是朋友。
那夜,早已負傷在身的紅髮魔物強忍傷勢受他含怒一刀後,低聲對他說。
──如果沒異議的話,那麼,做朋友的,就借個力吧。
趁他尚未回神的空檔,狡猾的魔物根本沒有給他異議的餘地,似乎早就看
準他不會閃避,失去意識的身軀直接往前倒進他懷裡。
低頭看著昏迷的魔物,他完全不能理解,這是否另一樁刻意玩弄的心機。
懷著好奇不安的心情,他動手醫治吞佛童子,從此之後魔物成為他的「朋
友」。
相較於姥無艷及佛劍這兩名對他總是有問必答的故人,身為朋友的吞佛童
子卻是帶給他更多的疑惑。
例如上回,魔物寅夜踏雪而來,只為交代他前往萬聖巖救助魔界欲逼殺的
佛者。
結果,他救下的是吞佛童子逼殺的佛門戒者。
當魔物再度現身雪原,他懷著滿腔疑惑正要開口,魔物卻先他一步道:
「宵,可知朋友之間最可貴的是什麼?」
他心思轉移,「是什麼?」
「朋友之間最可貴的,是信任對方。」紅髮魔者負手於後:「如同上回,
吾知曉汝必定能救出戒者,便是信任汝,因為吾當汝是朋友。」
「我們是朋友。」他頷首。
「這代表汝亦應當信任吾之能為。」魔者嘴角微揚。
他皺眉:「但你的作為,我不能理解。」
「不能理解,不等於不能信任。」魔物淡道:「除非汝不當吾是朋友。」
「這次,你又要做出我不能理解的事?」
「如果說,吾必須摧毀汝之存在呢?」充滿殺機的言語,魔物周身卻毫無
殺氣。
察覺魔物的異態,他忍住凝冰成刀的手:「我們是朋友,為什麼要殺
我?」
「正因為是朋友,所以吾必須殺死汝。」魔物側眼回望:「但汝不會
死。」
「我不懂。」面對常理無法揣度的魔者言語,黑髮青年微惱。
「襲滅天來目的在毀去造化之鑰,汝只是附加的價值。」吞佛童子轉身:
「汝只需詐死即可。」
「毀去造化之鑰、詐死?」他覆誦魔物的話語後,一陣停頓。
吞佛童子仰首望月,等待著青年必然提出的疑問。
「詐便是騙,你要我騙人?」他一字一句道。
「汝說是騙人,吾說是心機。」魔物回眸。
青年閉眼復睜。「心機,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手段。」
「正是。」
「我沒心跳,沒呼吸,非人的死亡該如何欺騙?」蹙眉。
金瞳發出精光,手一擺。「相信吾。」
「……我相信你。」青年冰藍雙眼直視魔物。
「這才夠朋友。」踏步向外,魔物身影轉眼已咫尺天涯。「記住,赦心穿
月,以命抵命,以刀還刀。」
魔的內心,到底在想什麼?
朱厭臨身,他問。
沒有!
魔物明快回答。
數日後雪原決戰,他被吞佛童子一招朱厭赦心透體而過,幾已喪命。
嘔血倒臥雪中,他閉上雙目一動不動,待至魔蹤已渺,方才緩緩吸納週遭
冰雪能量進行修補。
吞佛童子的那一刀看似嚴重,其實刻意避開筋骨,倒是後來監視的魔物隨
後補上的刀勢兇猛,堪堪傷及臟腑。
饒是他非人身軀,雖不至因此殞命,卻也大傷元氣。
不知過了多久,意識朦朧中腳步聲走近。
他指尖微動,欲提氣凝冰成刀,灼燙的大手抵住他掌腕。
眼微睜,但見血光猶盛的朱厭散出烈焰掃動風雪,層層覆蓋他身軀加速功
體修復。
「汝與吾功體不同,吾僅能為汝護法,汝儘管養傷。」紅髮魔物凜然道。
「吞佛童子,你的心機,我似乎有點了解。」冰藍雙眸闔上。
「喔?」魔物抽回抵住青年的大掌。
「為我護法,是以命抵命;方才赦心對穿月,是以刀還刀。前情付清,不
必再是朋友。」青年表情殊不可測。
「汝若要這樣想,吾十分樂意補汝一刀,讓吾與汝恩怨難清。」隨著魔物
言語,灼燙大手又抵住青年掌腕。
「我們、還是朋友?」青年睜眼,向來冷漠的雪顏明顯動搖。
魔物沉靜道:「再問一句,吾可能會改變心意,汝堅持要問?」
「……現在的心情,多謝你。」青年微點頭。
魔物側首。「是朋友的,理所應當,說謝不用。」
「吞佛童子,我懂了。」青年的手反握魔物的手。
「嗯?這次又是什麼?」魔物挑眉。
「朋友,就是以命搏命,長長久久。」蒼白臉龐綻出光采。
「……汝領悟事物的角度與速度,吾真不知該搖頭或是嘆服。」吞佛童子
低眼望著青年反握自己的手。
「我說錯了嗎?」柳葉眉蹙起。
魔物搖頭,唇邊彎起疑似笑意的弧度。
「安心睡罷,以命搏命的、朋、友。」
夜月曙星'06.10.17
本來要惡搞心機吞怎麼教會宵跟他一起打架詐死的,
結果寫到一半變成認真版>__<哇啊啊~~
我錯了,惡搞不能太認真!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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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篇文純粹是某月的惡搞想像,
若與正史雷同,純屬故意
若與正史不同,亦屬故意……
博君一燦,於願足矣。
對於宵是否會再上場,又否真正退場
身為宵迷謹借用魔界戰神一句話:
「等待,要用享受的心情。」